天南地北宜兴人:世界钱包的建设者——吴晖

【引言】

美国硅谷,地球上最具创新力的地方,充满了创造、梦想的味道,世界IT精英心中的圣地。吴晖,以资深专家的身份在硅谷的蚂蚁金服工作。他在世界高科技浪尖轻舞,为世界互联网的飞速发展贡献智慧和力量。过去5年,吴晖从美国最大的移动钱包公司贝宝(Paypal)来到中国支付宝,又带着中国人自己的技术“出海”到印度。由中国主导的移动支付领域成了他的主舞台。一路翻山越岭,他的人生充满着纵横交错的风景,他的身影闪耀着改变世界的光芒。

“抓住机遇付出行动,生活会给予回报。”

吴晖是在1998年出的国。凭借智慧和努力,吴晖在美国一待就是20年,并在高手如林的硅谷有了自己的家。

吴晖觉得自己的求学生涯走得还算稳当,出国前在西安交通大学学习7年,本科和硕士都是直接保送。硕士毕业后,对计算机兴趣浓厚的吴晖,成功申请到了计算机专业在全美排名前列的旧金山大学,因为申请时间很紧张,吴晖并没有申请博士学位,而是选择继续攻读旧金山大学有名的软件工程专业的硕士,并且得到了两年的全额奖学金。

踏实的学习习惯,尤其是善于将所学转化成所用的能力,吴晖具备了优秀编程员的素养。在学会一门计算机语言后,他经常尝试要怎么应用,对于他来说,编程是一个很有趣的活动——写出代码,让它们去完成很酷的事情。把计算机学得透彻,是贯穿吴晖学业生涯始终的想法。有这份学无止境的心思,吴晖的专业成绩一直非常优秀,他的各门功课一直都是班级前五名,连续四年得到西安交通大学的一等奖学金。吴晖还经常和师兄在一起钻研编程难题,一年内完成了多个当时在国内领先的信息管理、图像和文字处理系统,并且在新疆独山子炼油厂,兰州永登水泥厂等多个单位得到了应用。

吴晖的异国求学生涯还是碰到了不少挫折。刚到美国旧金山大学读书时,吴晖的奖学金还没有到账。他身上只有200美元,带着两个包和一个箱子,也不知道应该住在哪里。来自中国台湾的校友Peter,让他在自己的客厅凑合了一晚上。“没有他,我刚到美国就得露宿校园,Peter与我初次相识,却能收留我,我很感激。”吴晖回忆道。Peter带他去买报纸,找租房广告,很热心地帮他融入美国生活。后来,通过之前在国内办签证时认识的一位律师介绍,吴晖找到了一个家庭小旅社,暂时住在那里。可是小旅社也要20美元一晚,一周住宿就得花140美元,饭只能一天吃一顿,晚饭吃午饭的剩菜。在200美元还剩几块钱时,奖学金终于到账了,吴晖才有钱租了个房子开始安定下来。

属于他的可支配收入还是很少,吴晖找过很多兼职,也遭遇过不少拒绝,甚至有次他去面试学校食堂的洗碗工都被刷掉了。“当时真的很沮丧,想我混得怎么会连洗碗都不行?”至今,吴晖还耿耿于怀那次失败的面试。后来,他找到了一个修电话线的工作。当时电话线都从天花板走线,他一直要扛着梯子到处干活。

艰苦的半工半读是吴晖留学生涯的底色,他从不抱怨,总是积极面对。在换了无数份薪水微薄的兼职后,凭借扎实的专业能力,吴晖找到了一份在湾区数据库公司赛贝斯(Sybase)的实习工作,开始了一周20小时上课、20小时实习的规律生活,并且提前半年修完了所有学分。

第二个硕士学位到手后,吴晖转正为赛贝斯的正式员工,心无旁骛地一干就是八年,成长为一名资深软件工程师。其间结婚、在硅谷小镇弗里蒙特买了房,还有了一双儿女。

2006 年,当时全球最大的电子钱包贝宝,找到了吴晖,希望他去帮助建设新一代的支付平台,更大的平台、更富有挑战的工作内容,吴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在贝宝期间,吴晖学得很投入,很快掌握了贝宝的核心基础技术。工作上承担领域也从金融网络领域扩展到支付核心,建构用户核心平台。6年时间,吴晖成长为贝宝核心支付平台的资深架构师,也是贝宝企业架构委员会成员之一。

“参与建设全球四大钱包中的三个,是人生幸事!”

2012 年,吴晖面临了职业生涯的重大选择。是留在美国?还是回国迎接新的机遇和挑战?在深思熟虑了半年之后,在妻子的支持下,他选择了后者。

中国互联网产业的飞速发展,从2010年起,吴晖身边就有同事陆续选择回国,据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研究显示,中国正由“人才流失国”逐渐成为全球最主要的“人才回流国”。吴晖一直很纠结,在美国他已获得优渥待遇,大儿子正值青春期,回国意味着生活的巨大变化,一家四口将分隔在东西两个半球。

支付宝(中国)网络技术有限公司通过猎头找到了他。本就动心,在通盘考虑后,吴晖听从了内心“成就人生新高峰”的召唤。“现在是中国发展最黄金的时代,全世界大概找不到第二个比中国更可能产生令人振奋的变化的地方,既然赶上了这样的时代,我想凭自己的专业能力,做时代的参与者。”

时隔14年后回到故土工作,吴晖真切感受到,中国支付业务和技术的飞速发展。在加入支付宝不久的2013年,吴晖主要负责支付宝核心平台的技术工作。核心工作是支付宝确保能稳定地、快速地处理好每笔支付。

当时支付宝在支付处理吞吐量上排名世界第二,第一是VISA支付系统。支付宝的目标是在这个基础上再实现每年三倍的增长,这需要支付宝的支付架构能实现大幅升级。这项工作由吴晖团队负责,目标使支付宝的支付吞吐量能无限增加。那一年,吴晖带领团队平稳撑起了“双11”的所有交易订单,最高支付处理笔数达到近4万笔/秒。在不断地升级维护下,2016年,最高支付处理笔数达到近12万笔/秒,超过VISA,成为世界第一。

在移动互联网领域,中国开始成为技术输送的源头,中国人的移动生活方式成为了地球其他地区的标准。当时,以支付宝为基础成立的蚂蚁金服金融集团正在向印度、泰国等发展中国家推动“无现金化”。回国前曾去印度做过项目的吴晖,也再次跟印度结缘。2015年9月,蚂蚁金服投资了印度最大的移动支付和商务平台Paytm,作为蚂蚁金服国际事业部的资深专家,吴晖被任命为印度项目站长兼技术负责人。

统计数据显示,当时印度有人口13亿,却只有3亿张银行卡。印度社会对现金的依赖程度极高,造成税收困难,也容易滋生腐败。将印度变成无现金社会,是印度总理莫迪反复提及的理想。这给Paytm提供了极好的成长环境。2015年,吴晖第一次去印度谈判,促成这次合作。以他过去的经验,他觉得印度人非常聪明,和他们合作,一旦真正能对他们有利,得到了他们的信任,在讨论问题、提出建议的时候,就会比较顺利。

几次会议下来,吴晖跟印度方强调,支付宝十多年发展过程中遇到的一些坑,在帮助他们“无现金化”过程中肯定会帮他们避免踩到这些坑,这对他们很有吸引力。印度也感受到吴晖团队是在实实在在帮助他们,很快认可他们是“自己人”,明确公司从上到下的思路、策略都是一致的,合作相当流畅。

尽管上下同心,但蚂蚁金服这样的民企技术出海至发展中国家,都是头一遭,所有的路都要靠自己摸索。首先是工作时间,吴晖既要在印度时间上班,又要在北京时间和杭州总部的同事对接,新生活变得相当奔忙,加班成了常态。“一般印度团队早上十点半上班,我们要和杭州对接,早一两个小时上班,然后他们习惯晚上八点前下班,九点多吃饭后直接睡觉,我们提前到晚上六点吃饭,到九点左右下班,所以每天会比印度人多工作两小时。”印度人比较少加班,他们看到吴晖团队持续加班,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
经过两年磨合,印度团队也成长了起来,在吴晖团队多年来的运行经验和强大技术储备的助推下,Paytm用户数从不到3000万升至2.2亿,成为印度用户量最大的第三方支付平台。这让吴晖很自豪,也很感慨:“二三十年前,我们没有什么技术、产品可以输出。10年前,我们没有国际化的金融体系和金融工具支持这样的输出。现在这些条件都充分具备了。”他认为,这是自二战以来,第一次由一个发展中国家引领全球化浪潮。并且,这波全球化浪潮,惠及的是发展中国家的几十亿普通人,此前他们一直被边缘化、被遗忘、基本没有因为全球化过上更好生活。而自己作为项目站长,在参加过美国第一大钱包贝宝的建设,中国第一大钱包支付宝的建设,这次能有幸深度参与印度第一大钱包的建设,这是推进社会改变的历程。这种职业成就感,远远超过商业上能做到多大规模、能有多成功带来的快感。

所以,尽管生活被分割成了以六周为单位的周期,两周在杭州,两周在印度,两周在硅谷国际事业部,从东到西,从南到北,飞行里程一年就超过了22万公里,“倒时差倒得想吐”,吴晖仍然觉得,回国的选择没有错。

“退休后我最想回宜兴生活。”

吴晖说话时,尤其在提到家乡宜兴时,会不时夹杂几句宜兴话,他说,乡音让他感觉年轻。说起家乡的话题,他的神情也变得更为放松,他说,家乡有他最美好的回忆。

徐舍镇芳庄老家,吴晖家住了18年的老房子还在。他认真地考虑过退休后,就带着妻子回家乡养老。每次回杭州,吴晖都要抽时间回宜兴看看,和父母家人相伴,是他最珍惜的时光。

这些年家乡的飞速变化,也让吴晖自豪不已:“路越修越宽、楼越盖越高,什么都有了,生活越来越便利,不像在北京,约个朋友可能一天的时间就消耗在路上了。”吴晖骄傲于家乡越来越现代化,却同时也感慨,老家没有失去江南小镇的安静温婉的特质,“每轮到去杭州工作,我就很期待回宜兴的日子,现在有了高铁,和乡情乡音之间仅隔着40分钟的距离,太方便了。”每次回到家乡,吴晖都感觉紧绷的身心都放松下来了,很舒适。

回忆刚去美国那几年,吴晖说当时特别想念家乡,天天做梦都梦到家乡,体会到了成语“魂牵梦萦”是什么感觉。他对妻子开玩笑说:“我一天过两个生活,白天过美国生活,晚上过宜兴生活。”每天晚上,闭上眼睛,进入梦乡,芳庄的一草一木,和小伙伴嬉闹的画面,甚至美味的羊肉,都曾出现在吴晖的梦中。每天早上醒来,吴晖都会对梦中的画面回味不已。去了美国三年后,在专业上有了一些成就,吴晖才第一次回到家乡,他把在家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,使劲呼吸家乡的空气,满怀的思乡情终于得到了排遣,吴晖特别珍惜在家乡度过的日子,看不厌家乡的风景人情,拍了很多家乡的照片带回去和孩子分享。

吴晖对江苏省宜兴中学在人民路上的旧校址(即现在的老干部大学校址,亦被人们亲近地称呼为“老市中”),特别有感情,他觉得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单纯的三年时光。在美国时老市中经常出现在思乡梦中,心无杂念的三年读书时光,没有其它心思,一心只想把书读好。吴晖说:“当时旁人可能觉得天天看书做题很苦,可是我们在学校里真的觉得充实又幸福,不用为生活奔忙,每天又有知识上的收获,太开心了!”教过他的老师他都记得,一个个名字如数家珍,回宜兴都会抽空去探望他们。尤其记得教他物理的张耀久老师,“他对我很好,因为他我特别喜欢物理,物理也是我学得最好的学科。”吴晖说。现在回家,经过老市中,也都会进去看看,让自己的思绪回到年少时代,仿佛看到那个勤奋学习的男孩正在认真地做着试卷。

尽管在美国生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家乡宜兴,吴晖也走过了世界上的天南地北,但故乡宜兴依然是他心里最独特的地方,永远都背在他的行囊里,给他智慧和力量,让他心有所归,情有所慰。

【人物档案】

吴晖,1971年出生于我市徐舍镇。本科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计算机应用专业,后保送在西安交通大学计算机网络架构专业读研。1997年赴美国旧金山大学深造,学习软件工程专业。曾在美国BigBang软件公司和IA公司做过软件工程师,后在美国赛贝斯(Sybase)公司担任资深软件工程师,在贝宝(PayPal)公司担任主任工程师和支付与结算架构师。2012年9月至今,吴晖在支付宝(现改名为蚂蚁金服)工作,前后担任了支付宝核心平台的团队领导、支付宝国际业务单元的技术团队领导等职务,并且主持了支付宝国际网站的产品开发等项目。现担任蚂蚁金服印度投资公司Paytm的联合首席技术官,代表蚂蚁金服优化Paytm的技术、平台和文化。

文章来源:宜兴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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